regulus

Tafelspitz: No affair in the kitchen 6

Old habits die hard

在Lewis一脚踏进装满苹果汁的鞋子三个月前

“也许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是我的钱包刚才被偷走了，我在走进这个漂亮的院子的时候还感觉到它在我裤子的口袋了，但是PUFFFF~他现在显然已经不在那里了。”带着笑容的男子坐在这棵难以置信地漂亮大树下的桌子边抬头对着显然被侍应叫来的负责人说道。

白吃白喝的客人作为饭店当然见过，但是一个人公然点了餐厅最贵的全套招牌大餐，开了最贵的红酒，吃了整整2个多小时，最后还能笑出来说自己身上没带钱的客人，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了。

“可能是进门之前那个在门口玩颠球的小伙子偷的，我猜，瘦瘦的那个。”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甚至没有站起来，依旧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说道。

餐厅经理Pierre Wache用眼睛的余光确定自己身后跟着的餐厅保卫，两名彪形大汉正在用可怕的眼神盯着这个卷发的小伙子。

“早知道我就该请他进来跟我一起吃的呢，也许现在他就可以用我钱包里的钱来付账了。哈哈哈哈哈哈，真可惜，刚从那道兔肉真的太赞了，我现在可以照样再吃下一份！”

可能有些人真的不知死活，餐厅经理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点了。

对方身上穿着看上去非常上档次的漂亮皮夹克，他的裤子似乎也是定制产品，看不出是不是戴着手表，但是随意放在桌子上的太阳眼镜也是奢侈品牌…很好，很符合一个骗子的外表。

“仔细想想，似乎你们烤这份兔肉的方式有点让我想起之前法拉利餐厅他们的做法，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包裹了某些植物？我一直没搞明白他们是怎么做的？”这个身无分文的年轻人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提起令人尊敬的法拉利餐厅！

他也在法拉利餐厅白吃白喝了吗？

然后完好无损地走出去了吗？

好吧，我不知道意大利人遇到这种情况是如何处理的，但是我们法国人可以保证，即使在地球另一边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如果有人胆敢走进来，吃完东西，拍拍屁股就想走。

那他会疼痛很久，很久！

餐厅经理向自己保证。　

“嘿，也许可以让厨师来告诉我其中的秘密。”这个人又说道。

也许，我该把他打到不省人事，然后丢在后巷子的垃圾桶里，让他被流浪动物，不管是猫、是狗、是老鼠还是蛇给吃掉！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现在没有办法付账？”被叫来解决问题的男人低头看着清晰标明着价格的账单说道。

这是一大笔钱，即使对于他们这样的高级餐厅来说，这样的账单也不是每周都会出现的。

年轻人耸了耸肩。

“很遗憾我们这里不是什么慈善组织。不过，我们非常的好心。所以除了现金、信用卡、支票、签单等常规结算方式之外，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支付渠道。”

“其他？”坐着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你的手臂、你的腿、你任何可以卸下来的身体部位。毕竟，我们在南美！”身后，那两个餐厅保安开始活动自己的关节，并慢慢向面前这个年轻人逼近，是时候让他们活动活动手脚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总算，这家伙的笑容消失了一秒。

然而向他逼近的大汉开始露出了笑脸，天哪，这前奏真是太动听了——骗子的惨叫。

不过所幸现在餐厅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用我的厨艺怎么样？！”绝望的喊声就更棒了！

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经理一抬手，示意那两人停止住动作。

“我说了…椰子牛外脊如果用全脂牛奶或者用Tindd的白脱会更好，能够更加滋润；而兔子肉其实可以再嫩一点，如果是1200摄氏度的炉子早关火1分半钟，如果是750摄氏度的炉子早关火3分钟；而对于牛奶太妃的处理告诉我，贵餐厅的厨师不是当人，他或者她在处理的时候对于上桌后口感的考虑更偏向中北美的气候，而不是南美的气候；还有，玉米烩菜汤在料理之前，你们没有先用冷水煮半分钟，所以最后成品会有颗粒感…”年轻人快速喊道，仿佛害怕下一秒钟那些人的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

但是，他是如何？

餐厅经理记得他的厨师刚才还在向他抱怨，他惯用的那个牌子的白脱用完了，他不得不用半脂的牛奶替代。

而最重要的是！

玉米烩菜汤的问题可以说是困扰已久的问题了，换了各种食谱、食材、甚至厨师，都没有能够解决，而这个只不过吃了一次的年轻人居然…

“等一下。”穿着西装的男人打断面前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一字一句道，“你刚才说的，关于玉米烩菜汤的烹饪，你能够做到吗？”

“如果我做到了，你能教会我怎么做本地特色的羊驼肉刺身吗？让我成为你们餐厅的学徒。这只有像你们这样高档的店才有可能制作。我找遍了整个布宜诺斯艾利斯也只找到你们有可能可以制作，然而标牌上写着只有每周三提供，我就想着先来尝尝看其他菜，看看你们有没有能力做出那种层次的菜。”

看样子，这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并不简单，Wache想到，也许，到了我升职的时候了。

“那让我们看看你能做些什么？Señor …?”

“名字是Daniël。”

“非常，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小伙子！”对方操着奇异口音的英语，连拍Daniel的肩膀，“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chef。”

说着他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树冠上飞下来一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

“这个坏小子跟了我好几年了，介绍一下，他叫Nico Hulkenberg。”

那只巨大的鸟侧过头仔细盯着Daniel，似乎在研究他的味道好吃不好吃。

“是个口味特别挑剔的家伙。”

Daniel也在同时观察这只华丽的大鸟。

这确实是一只，特别特别大的金刚鹦鹉，颜色是非常显眼的绿色。

“…你确定？他不是你的宠物……啊哦！”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这只突然跳近的巨大金刚鹦鹉啄了一口。

Daniel伸手抚摸自己的脑袋，这真的很疼。

“Hulk听得懂‘宠物’这个词，你也许应该注意你的用词，年轻人。”

“Hulk？但，怎么看，他都是个宠…”当然，Hulk又一次进入了攻击模式，但是这一次“宠物”这个词一逃出Daniel的嘴唇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疾手快地抓过桌子上的一大块棉花糖堵住了Nico Hulkenberg正在啄向他脑袋的嘴。

“让我来告诉你Daniel，金刚鹦鹉的寿命可比肩人类，有些甚至可以活到一百岁。这么说吧，这里这位Hulk他的年纪要比你更大，没错。”

“可是，我想，我之前吃的兔肉之类的总不能是这位…Hulk做的吧？”Daniel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棉花糖逗着眼前的金刚鹦鹉，鹦鹉的脑袋跟着棉花糖转个不停。

“我想，既然这是你第一次来到热情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你是从欧洲来的吗？”餐厅经理没有回答他。

“有些东西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个爱笑的年轻人答非所问，用手捏起一片点心放在嘴里。他说得很轻，但是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到。

我离开欧洲，就不准备再回去了。

——…于是老鹰叼走了毒蛇，但是当它高高飞在半空中时还是被自己爪子里抓住的蛇咬了，最后他们一起坠下悬崖双双摔死了。

——这个故事的意义在哪里，Daniel？

——这只是个故事而已。

“干杯！为了这个美好的夜晚，为了羊驼肉刺身，为了Tindd牌白脱，为了玉米烩菜汤，为了世界的另一头！”Daniel举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大口，他又变回了那个快乐的年轻人。

所有人都拿起杯子。

“嘿！你往鸡尾酒里加了什么？”这是旁边有个人喊到，虽然味道有点不一样，但是却很不错。

Daniel手里捏着跟牙签，正在用鸡尾酒里的橄榄喂停在椅背上的Hulkenberg，希望这只金刚鹦鹉的酒量不会太差。

“呃…”Daniel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在鸡尾酒里加了，“…红牛。”

看着周围人投向自己的目光，Daniel耸肩道，“Old habits die hard，我猜。”